祁云枝 繪

視覺中國 供圖

每年七八月的云南香格里拉，儼然一座高山花園，綠絨蒿是其中最美麗的成員。在高寒地帶，大多數(shù)植物為了生存而變得低矮，甚至呈墊覆狀生長，花朵也能小則小。而綠絨蒿卻是個另類，最高的花莖可達2.5米，艷麗醒目，桀驁不馴。

家族興旺，80%以上分布在我國

在我國，從海拔3000米的高山灌叢草甸到5500米的高山流石灘，都能看到舞姿翩翩、美麗張揚的綠絨蒿，它們是離天最近的花朵，擁有著孤高桀驁的氣質(zhì)。因為大多數(shù)植株全身上下長滿了銹色或黃褐色茸毛或剛毛而得名“綠絨蒿”。

綠絨蒿是罌粟科綠絨蒿屬植物的總稱，家族“人丁”興旺。它的許多成員，都有著迷人的花朵?；ǘ涞纳什⒉痪窒抻谒{色，還有黃、紅、粉、紫和白色?；ò甑馁|(zhì)地也和罌粟、虞美人相似，是高山植物里的“明星”。

極端的生境和氣候，練就了綠絨蒿隱忍頑強的性格，在灰頭土臉沉寂多年、默默地蓄積力量后，才迎來一生中唯一的開花機會，烈日下、寒風中，傾其所有，極盡絢麗。在歐美植物學家的心目中，綠絨蒿分布最集中的地區(qū)，是中國的喜馬拉雅橫斷山區(qū)，這里是值得朝拜的“圣地”。

2008年出版的《中國植物志》英文版中，記述綠絨蒿共有54種，目前最新的統(tǒng)計已達79種，80%以上都分布在我國境內(nèi)，集中分布于四川西部、云南西北部、西藏東南部，以及青海和甘肅南部。在這幾個區(qū)域，幾乎每年都有綠絨蒿新種被發(fā)現(xiàn)。

高山“明星”，深諳合作之道

綠絨蒿也懂合作之道，熊蜂、蜜蜂、蠅類和薊馬，是綠絨蒿的紅娘。以紅花綠絨蒿為例，它始終讓花瓣彼此合抱，只露一個小口，像一個個由花瓣合圍起來口朝下的小包子?？蓜e小瞧這小小的“花瓣包子”，這是綠絨蒿為了能在冰霜凜冽、輻射強烈、風大土薄、晝夜溫差懸殊、氣候變化大的環(huán)境中成功傳粉，用花瓣制作出來的一個迷你溫室，以此邀請蠅類和薊馬來取暖和進食，進而幫它傳粉。

細看綠絨蒿的花部，也迎合了訪花者的習性。下垂的花朵里擁有長柱頭，這小小的心思，其實是給熊蜂訪花提供了方便的抓握點。個頭粗壯身體多毛的熊蜂，可以在山脊附近嚴酷的天氣中快速飛行，以尋找溫暖的綠絨蒿花朵“餐廳”。一旦發(fā)現(xiàn)目標，它就迫不及待地進入，用前肢緊緊地握住花藥，翅膀的振動使得花粉顆粒從花粉囊中釋放出來，被熊蜂長長的體毛捕獲。當它在下一朵花里重復這個動作時，就為綠絨蒿完成了異花授粉。熊蜂在綠絨蒿花朵里收獲的花粉顆粒，也會用來喂養(yǎng)其位于地下巢穴中的幼蟲。

傳統(tǒng)藏藥，過度采挖導致瀕危

為何大家對破壞綠絨蒿的行為反應這么大？作為傳統(tǒng)藏藥，綠絨蒿目前面臨的最大危險是，來自人類的過度采挖。這令綠絨蒿屬大多數(shù)種處于瀕危狀態(tài)。

此外，隨著氣候變化，留給紅花綠絨蒿這些狹域分布物種生存的空間也越來越小。1999年，紅花綠絨蒿就被列入了《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名錄》（第一批），保護級別為二級。2021年9月7日，國家林業(yè)和草原局、農(nóng)業(yè)農(nóng)村部發(fā)布的《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名錄》中，紅花綠絨蒿與久治綠絨蒿、毛瓣綠絨蒿一起被收錄其中，保護級別均為二級。

責任編輯：宋晰